2009年4月9日星期四

余牧,請息怒!

近日與紹光兄談到想開展一系列關於香港神學課題的研討會,好讓香港神學人能更有焦點地為本土神學的沿革和發展作些反思。初擬幾個題目如下:

1.香港:本色神學的搖籃
2.傳教士、香港、神學
3.香港基督教社運與神學反思
4.香港神學教育與神學反思
5.回歸、身份與中國大陸:復和神學
6.漢語神學運動與香港神學
7.亞洲神學與香港

一切皆只是非常粗疏的芻議,有待眾神學人指正和修改。紹光給眾神學人的電郵中有這一句:「未來兩至三年,神學人團契(可與漢語合作)就以此為題目,每三個月聚一次 (可議),請有準備的同道發表。」始料不及的是這卻引來一段小插曲。

余達心牧師在電郵發報後昔日即馬上回覆,言明現階段跟漢語 (指漢語基督教文化研究所) 合作此事有所保留,在電郵中提到:「漢語的學者不少與教會疏離,有的更看不起教會,也不覺得我們一直努力的是漢語神學。你有沒有看到道風山上那對聯呢﹖這麼大的口氣正是我所說的,完全不將我們的努力放有眼內。」(粗體是余牧師強調的) 究竟山上那副對聯引起余牧的怒氣呢?他在往後的另一封電郵中指出,正是這副:

道示萬民民民頌道豈獨無漢語
風啟兆戶戶戶沐風更兼有神學

他這樣說:「聯首兩句分別以道和風二字為首,而聯尾則分別以漢語和神學作結,工整非常。使人感到慚愧的是第一句:民民頌道,怎麼獨無漢語﹖或難道獨無漢語﹖無論是那個意思,都使現今從事本土或本色神學的人感到沮喪。難道只有道風山上的神學研究才堪配頌道﹖難道只有大陸學者的人文學術才夠資格作頌道的素材﹖看到李景雄前輩厚道的回應使我慚愧,但正正是因為他便使我想到,數十年如一日,不少人正為中國文化的新路向作神學反省,李景雄正是當中的表表者,也是我非常欽佩的。他的努力大抵在某些人眼中不算什麼,不是堪配頌道的神學。想到這裡,我便不能不有點神傷。我的勞騒就在此。」(粗體是余牧師強調的)

我嘗試理解余牧的意思,又或嘗試理解余牧如何理解該副對聯的意思。似乎較明顯的是,余牧師把一種相當狹隘的、排他的和專橫的意思讀入(讀出?)來,意譯或意解余牧的潛台詞就是說:道示萬民,民民頌道,怎能沒有漢語呢?而只有漢語才能有資格頌道。他將對聯上的「漢語」二字等同於「大陸學者的人文學術」又或「道風山上的神學研究」,然後就認為道風山的研究所和大陸學者的人文研究有意把頌道之功獨攬在身。也就是說,道風山的研究所故意忽略和抹殺在中國大陸學者以外的華人學者在中國 / 漢語 / 本色神學上的努力!

但若對對聯從整體來把握,似乎正想表達一種普世的心懷:在普世的神學 (頌道) 中,又怎能沒有「漢語」的位置呢!「漢語」在此當然容讓多種的詮釋,但最根本的顯然是作為普世的一員,依此理解,順理地可詮釋為一種漢語言文字 (Chinese language) ,意即在諸多語言體系中皆能頌道 (做神學) ,試問又怎能沒有漢語言文字呢!依此,應該不會有余牧的意思。

其次,第二層可能的意思則較富爭議性。這意思是把對聯中的「漢語」狹義地理解為過去十多年在中國大陸學界所發動的一種具人文性的基督教研究。依此,或許正如余牧所認為的,對聯的意思就變成在民民頌道中,又怎能沒有這種人文性的基督教研究呢!當中就涉及一種教會神學人常指責的,這種人文性的基督教研究能有資格算作可以頌道的材料嗎?當然,若不算,就意味著指責者自身具備一種什麼才是真正神學的議程,這是可以討論的。但若我們只謙卑地想「頌道」而非「做神學」,誰人有資格指責一種非認信的基督教研究不容許他們頌道呢?

最後,極可能是余牧的心底話。「漢語神學」本身就很霸道,把過去香港這批努力做本色神學的神學人排除開去,難道只有他們這些人文性的基督教研究才有資格代表中國人來頌道嗎?若余牧是這樣理解的話,則是一個誤會。大陸的所謂漢語神學從來沒有打算要取代香港的神學人的位置,要談香港神學他們就不會多事,請余牧別像驚弓之鳥。漢語基督教文化研究所亦沒有排除或看低香港神學人的努力,所更替李景雄出版他的《與龍鳳共舞》書。他們定意是多作對話和溝通,並無主張誰主導誰。

什麼人看出什麼東西來。單單一副對聯讓余牧表達出他那種充滿敵意的心態。余牧,我看不出這種心態能對香港神學有什麼建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