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3月25日星期二

Time is like a dream

這是一首聽第一次就喜歡上的歌,無緣無故,就被旋律、歌聲、配樂吸引。閱歷漸長,很多人事都沒法留住,「歲月真像夢般」(time is like a dream) 。每次聽它,彷佛在人生的一躲退處 (interlude) 靜靜回首前塵往事,驚覺生命如風如雲,能記憶的往往只是剎那,浮光掠影。

Time is like a dream
And now for a time you are mine
Let's hold fast to the dream
That tastes and sparkles like wine
Who knows if it's real or just something
We're both dreaming of
What seem like an interlude now
Could be the beginning of love
Loving you is a world that's strange
So much more than my heart can hold
Loving you make the whole world change
Loving you I could not grow old
No, nobody knows
when love will end
So till then sweet friend
(Time is like a dream)
(And now for a time you are mine)
(Let's hold fast to the dream)
(That tastes and sparkles like wine)

2008年3月20日星期四

想您,念您,逸中


逸中,回想起來,可能自己是少數幾個在你在加國出事前接觸過你的人,那日收到你的訊息,說你在加國一處冰天雪地的地方,享受著假日的安舒和平靜,你送來的圖片有你和背後的冰山,你的表情展示出你經歷著一種釋放和舒懷。

兩天後就收到你的死訊。

在你離世前幾個月,我倆在網絡的空間談得很多:時事、教會、婚姻、神學、投資、養貓養狗、甚至家中電視接收的問題等等。我知道跟你談每個課題,你總有偉論,我倆之間沒有批評和論斷,我反而很享受耹聽你的見解。你不太在乎別人對你意見的接納與否,但當你同意我的觀點時,我感到我倆在一份相知的關係中。

那一年是1986年,帶著興奮的心情入讀大埔官中的預科,我們一群預科生有著相異的背景,走在一起共同渡過兩年燦爛的時光。你是班長,有著執著的性格,但我們喜歡捉弄你。尤其我,喜歡在你嚴肅和冷漠的表情下故意設下陷阱,就是要看見你尷尬和「沒你辦法」的表情。那時我們少年輕狂卻有分寸,在言語間找尋彼此捉弄的空間,自得其樂;但不忘尋找人生意義。你從不以自己過去的經歷為恥,你把這一切扛在肩頭上,像十架上的釘子牢固地釘緊雙手,我知道這一切都讓你在孤苦之時帶來痛楚,縱然這些你不常掛在口邊。

倘若信仰是你人生的轉捩點,它更是一個你可以倚靠和奮進的目標。你太須要一個避難所了,以致在經歷人性種種的虛假、皮相和醜陋後,有一處地方你還可以得知人世間還有真善美;在與教會權力角力時,你有一處可以聽見那真實無偽的真理;你太須要安躺在清草地溪水旁,因為你每天都走過那死蔭幽谷。上帝的呼召成為你人生的方向,你從來不以細小的教會為恥,你以能牧養這個群體為驕傲,因為你知道上帝愛他們就愛他們到底,所以你也將自己擺在這祭壇上,為你的群羊燃燒。在你安息禮拜的那晚,我看見很多熟悉和不認識的面孔,我就知道這段侍奉的日子你走進多少人的生命裡,你也讓多少人走進你的生命中,這些臉對你而言不是抽象的,是有血有肉的,你從來不會為著那些行政的什麼原則而犧牲他們,在你眼中,每個你所接觸的人,都是上帝所愛,你珍而重之。

作為一個被上帝呼召作牧養的人,在你最艱難的日子你仍然忠於上帝的道在講壇上宣告上帝的訊息,因為你知道你的生命是屬於誰的,又要向誰交賬的。從一開始,你的事奉就很有焦點,你不會在權力的階梯上攀爬,反而不斷突破自己的限制,將這個世界帶進聖經的真理裡,又將信仰帶回世界最黑暗的角落中。作為群羊的牧人,你將那真實告訴別人,所以你不會將自己的七情六欲故意隱藏,你要信徒明白牧者是一個,並且應該是一個真實的人。信仰並無應許我們逃離做人的種種責任和義務,「做不成一個人,別想做基督徒!」所以,你帶著很多創傷來治療別人的傷痛,以十架上的血洗淨人世間的傷痕。

逸中,記得你說過,最享受在教會裡唱聖詩的時間。你先睡一會,沒等多時,我倆再在那永恆的國度裡同唱你喜愛的歌。

永遠懷念您的富

2008年3月11日星期二

我是一個演員

常跟同事開玩笑說:到我這把年紀,行走江湖,總須要有幾套戲。引來大家戲稱我是「演員」。回過頭來細想,在真真假假的人生百態中,能以「作假」或「做戲」的心態處之,未必是壞事。凡是認真面對,真誠相待,會是殘忍和不留情面的;凡事留有一片天空,讓別人和自己在戲中摸索,自有一番興味。

特別自己經常跟學者交往,要講出心裡話,確實尷尬,說:「你這篇東西像是博士寫的嗎?」「這個研究人家在廿年前已經做爛了,幹嗎你還在做?」「你知學術論文是怎樣寫的嗎?」要麼沒朋友做,要麼影響工作,何苦呢!惟有以周星馳那招從外而內,再從內而外的說出幾句:「這個研究很重要!」碰上有頭有面的,更要懂得幾招虛 / 花招,說:「這個重要的研究若能再做點什麼什麼就更完美了!」好讓他也知道自已是有料之人。

怎樣才謂之好戲?多一分謂之「誇」,少一分謂之「假」;恰如其分就無須再介意真或假。

日前再看周星馳的《西遊記》,又一次被他的假和真所觸動。他在戲中的名句:

曾經有一份真誠的愛擺在我的面前,但是我沒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時候才後悔莫及,塵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如果上天可以給我個機會再來一次的話,我會對這個女孩說我愛她,如果非要在這份愛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

這段對白周星馳說了兩次,一次是為欺騙紫霞說的,另一次是大徹大悟時跟觀音說的最後跟塵世說的話。

第一次是欺騙紫霞說的,就是做一台戲,為要讓這女子幫他尋回月光寶盒,不惜連眼淚也弄出來了。但最後,這段假話卻反倒是真心的 ….

最後一次是真誠的跟觀音說,像把最後的心願了結後不再留戀人世間的種種情欲。一臉認真,但當紫霞死在自己懷中時,又是萬般帶不走的遺撼和痛苦。

沒戲帶在身上的,終究欺騙自己又傷害他人;戲做得太真,連自己也分不清是戲還是真,終究失去自我又欺騙別人。能做到見山是山,見水是水,但又不是山不是水的,謂之「好戲」。

記得有個導演說過,當他拍攝一些他認為認真和嚴肅的戲時,觀眾卻以為他在搞笑。

朋友,當你以為我「作假」時,其實我是認真的。因為,我是一個「演員」。

再談藝人的道德問題

朋友在上篇博客中的質難,說白了,又是這個老問題:作為公眾人物的藝人須要承擔更高的道德要求嗎?或是社會人仕有一個道德基礎要求公眾人物的藝人擔負一種更高於私人道德的公眾道德要求嗎?

我須要清楚地指出,公眾人物是須要有某種更不一樣的道德要求的,意思就是社會可以並應該對某些公眾人物的道德標準有非一般的訴求。為什麼?因為,對某些公眾人物而言,如政客,因為他們佔據了特殊的職位享有非常的權能,與社會大眾有特定的關係。所以我們不應該抽象地要求他們具有更高的道德水平,而要從他們的職位和權能裏推導出一組特定的道德規則。我們不能說官員的地位高所以品德也一定要高;我們該說因為官員佔有特別的職位權能,和公眾有特別的權責關係,所以才要有相應的倫理信條。簡單地講,從政者該遵守從政的專業倫理。如果一個官員破壞了這套專業倫理,他不只對不起他的職位權能,更會傷及公眾利益。

這就是我們可以並要求政治的公眾人物有的道德要求!要注意的是,其實是由於他佔據了某種道德關係當中,而這種政治道德的網絡關係正正是須要具備某種屬於此關係的道德品格。所以,當一個政客嫖妓和當他公器私用時,所涉及的倫理考量是不同的。作為一個政客,他嫖妓跟他作為一個政治人物所擁有的政治資本而獲得好處是不相干的,意思就是我們可以說他性生活不檢點,他的老婆和孩子可以責怪他未能做稱職的丈夫和父親;但社會人士是無法因為他嫖妓而認為他無資格做一個政客。因為政客所要求的專業道德是不包括無瑕的性生活。

倘若如此,作為公眾人物的藝人的專業道德中是否包括無瑕的私人性生活呢?當一個藝人進入這個行當當中時,這行當的組織和結構是否能推導出一組相應的性生活道德要求呢?公眾人物的藝人和社會大眾是否處於某種的道德結構關係當中?這種道德結構真的如夫妻、師生、政客選民的關係嗎?

藝人影響力大,套用《蜘蛛俠》一片中的名言:力量愈大,責任愈大!真的是這樣嗎?藝人的影響力並非來自於藝人本身,他的所謂力量是由整個文化工業所構造的,倘若真的要說:力量愈大,責任愈大,就應該說文化工業須要擔負這個責任,而社會須要針對的應該是這個影視工業所塑造的意識形態。

別把不相干的道德責任和義務強加給不相干的人。若我們把難擔的重擔擱在別人身上,這跟法利賽人有什麼分別呢!

2008年3月6日星期四

不要屈我要玉女!與江丕盛教授商榷

無須法蘭克福學派的批判理論,常識都能告訴我們,藝人形象本質上就是整個影視文化工業的產品,此工業生產者製造一種讓受眾接納和觀賞的藝人形象,受眾又以此形象作為賦與該藝人的價值譜圖。近期的肥肥的所謂「守時」、「專業」、「母愛」等形象不斷透過營幕強化給我們。至於,肥肥是否真是這樣的人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作為守時專業的偉大母親的肥肥」才重要!這種透過生產者所賦與的價值觀念充塞著現代人的價值體系,把原本跟我們日常生活中全不相關的人和事轉化成我們須要關心的大事,諸如:秋官是好爸爸嗎?他幹嗎不探望肥肥?我們每日就進行這種道德審判。

倘若有人說:這些藝人是公眾人物,他們須要肩負著社會道德良心的責任!並且我們的社會是有賴這些藝人的良知來支撐的。(這觀點近期在江丕盛教授的《誰需要玉女?》,明報二月27日中表露無遺) 他要麼是一個道德的天真主義者,要麼就是與這些工業生產者玩著同一遊戲的同黨。

今天誰人還會把道德教化期望寄望於藝人呢?在倫理學上,有一種「超義務論」,意思就是某種道德價值並非那人必須承擔的,而他在現實上承擔了,我們就指出他承擔了某種超過他義務上須要承擔的道德責任,但倘若他沒有承擔,社會亦沒有任何道德基礎去責怪他。江教授文中指出,社會須要「玉女」,又說「維護這形象是每個藝人的專業道德」,意思是藝人須要在私生活中盡上最大的努力去守身如玉,而非讓慾火焚身。原來,藝人的專業道德是包括成為一個聖人,江教授差點要告訴我們藝人訓練班要讀四書五經!我沒否定藝人要專業,但專業是包含作「玉女」、「紳士」和「聖人」嗎?今天我們還會將某種道德的期望寄望於我們的領導人嗎?認為他須要到達天德流化之境嗎?倘若是這樣,江教授就還生存於民智未開的傳統中國封建社會裡了!問題並非社會不須要道德,而是社會不須要這些「玉女」所建構出來的所謂道德來建立我們的社會,或者可以這樣說,以為這些藝人須要擔負這種道德教化作用的願望只是一種一廂情願的幼稚想法。

大家都明白,沒有工業生產者的供應,市場沒有「玉女」;但同時沒有「玉女」的須求,市場也不會提供。簡單的供求關係再清楚不過。今天,江教授大聲呼喊須要「玉女」,是要求工業生產者加快生產這些虛有其表的道德模範?還是要亞嬌痛定思痛,說自已又傻又天真還不夠,還要她一死以謝天下嗎?當整件藝人裸照事件揭示出香港社會的虛偽後 (李怡語) ,我們應該為香港社會更深揭示出大家的虛偽表相,而非高言大志的談「我們要玉女」!

我不要江教授的「玉女」,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