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0月28日星期六

神學與心理治療

最近讀庫珀 (Terry D. Cooper) 的新著《蒂利希與心理學》(Paul Tillich and Psychology) ,他集中處理於1941-45年間在美國成立的「紐約心理學會」(New York Psychology Group) ,其中參與學者包括蒂利希、佛洛姆 (Erich Fromm) 、羅洛.梅 (Rollo May) 、羅傑斯 (Carl Rogers) 等,在他的研究中指出,蒂氏對神學與心理治療的關係可從八方面歸納:
1. 蒂氏的參與迫使心理治療追問他們理論和實踐的神學—存有論基礎
2. 心理治療或心理學對基督教信仰的攻擊往往不是建基於客觀的經驗證據而是某種未被檢証的信念
3. 結合了路德宗的藉信因恩典稱義 (justification by grace through faith) 與心理治療的接納 (acceptance) 實踐
4. 並且這種心理的罪疚感並非僅是心理現象而是帶有深刻的存有論疏離
5. 擴闊了心理治療的個人維度而進入社群語境與個人實存經驗的互動
6. 深刻地指出存有論與心理治療的「焦慮」差異,強調心理治療的實踐界線
7. 推進了臨床治療和神哲學的互動
8. 最後對於心理治療的自我救贖提出批判

感覺到神學與心理治療的對話似乎不再成為一個受關注的課題,甚至隨著宗教心理學的長足研究,神學有意無意間把討論的角色就隱退了,似乎只有基督教輔導學的學者才有意識地關心一些整合的問題,可惜他們往往以實踐性為首出,對於神學的對話亦沒有興趣。由此觀之,蒂利希的神學與心理治療的對話仍然是有參考作用。雖然心理治療在過去有不同層次的發展,但一些具奠基性的心理學理論仍是具參考作用。神學人應可多留意這方面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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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香港過去提供了對精神病的教育,但個人觀察上,除了在個人層面能作出多一份的體諒和把精神病命名為思覺失調外,一般人仍然以「黐線」理解。較常見的是在公眾場所,遇見一些行為奇怪的人我們都不知所措,就歸類為黐線。一般而言,這些人會自言自語或大聲說話,令旁人不知如何是好。

其實他們不一定是思覺失調,就自閉症而言,也會自言自語。一般人的誤解是患自閉症的人不說話和與外界無法溝通,此就名之謂「自閉」。其實,自閉症是指患者他們有他們自我的世界,不代表他們無法與外界接觸;他們有獨特的表達方式,一般而言他們的行為不會考慮社會後果 (social consequences) ,所以他們會做出些有異於社會規範的行為模式;他們可能不怕罰、不怕醜、不怕尷尬、不大重視其他人對他們的評價。由於他們只有興趣關心他們有興趣的課題,故此會重重覆覆他們的問題,這就顯得像自言自語。但與思覺失調不同,自閉症患者不會以為外界有另一他者與之對話,所以問和答可能都只是他自己。而思覺失調者就會與另一他者對話或對罵。

其次,這幾年在香港非常容易碰上和聽過過度活躍症,這些人其實不等如不喜歡讀書、不喜歡守規則、頑皮;而是他們不自控地須要大量身體移動,以致做成專注力較弱和無法集中精神。

以上並非專業知識和意見,還望有識之仕賜教。

2006年10月19日星期四

不要再問這些問題!

在今期《宣訊》 (宣道會給堂會的刊物) 發現〈信仰生活〉一欄討論「基督徒應經常看電影嗎?」感覺非常好笑。記得以前在教會某牧師在講台講道,不贊成基督徒唱 K!當時心想:他是不贊成基督徒去K場?若然,可否在家唱?在 K 場唱生命聖詩又是否容許 ? 究竟基督徒去 K 場唱 K 有什麼問題!?當時自己一直沒有答案,但團契弟兄姊妹就照樣去唱,而且愈唱愈開心!似乎儘量少碰世俗文化的事物是基督徒成聖的必然考慮,華人教會這類靈俗二分的想法成為一種意識形態,難於根除!

《宣訊》之好笑並非他們對這問題的答案【他們怎樣答大概可以猜到】,而是在於到今時今日還要問這個問題!原來對某些基督徒領袖而言,這些問題還認為值得討論,這才好笑!若然,是否應問:應經常看電視嗎?應經常看週刊嗎?應經常逛街嗎?應經常發白日夢嗎?應經常看非基督教的書籍嗎? .... 下刪 500 條問題。

中學都不會再談中學生應否談戀愛吧!是這問題不重要嗎?不是,但請先聽聽中學生現在的戀愛觀,先瞭解中學生的生活形態,先明白戀愛對他們是指什麼,然後才陳構一個恰當的問題!

我經常說:基督教經常用 70 年代的答案去解決90年代的問題,而提出問題的人其實是已經生活在 21 世紀!

請我們的宣道會領袖們想想,今時今日請你教導我如何欣賞一套電影,請你們教導我們多點文化批判的角度分析電影,請你們不要老是告訴我斷背山是同性戀電影所以不要看,而自己連所謂同性戀電影卻一套都未看過!當我們的領袖不沾染世俗時,想想你的會友是每日都生活在世俗當中;當我們的領袖每日除了開會、看報紙和讀經時,你的會友只會看電影打發時間。

有時很想告訴這班領袖傳道牧師,你們的講壇其實離開會友很遠,當你們仍繼續問這些問題時:基督徒應經常看電影嗎?我就知道,撒種的人的種子沒有開花結果,請不要怪會友,因為種子本身是死的!

請你們不要再討論:基督徒應經常看電影嗎?

2006年10月18日星期三

師徒之間

最近看賴品超教授的新作《傳承與轉化》,被自序、附錄和後記所吸引。這三段文字都關於他的老師沈宣仁教授,賴品超直言受沈的影響很深:

「是他教導了我對傳統的重視,對時下的神學潮流需要持審慎、甚至批判性的態度;他對博雅教育理想的堅持是我所追隨的;對於活在邊緣上並在其上作神學反思,我們有著類似的經驗;對神學之作為一種朝聖旅途上的神學,我們有相近的體認;對中文/漢語/華文神學及其教育的發展,我們有相同的夢想;甚至連在神學家及流派的喜好上也有不少的共同興趣 …」

顯然,書名的「傳承」隨了指各神學宗教傳統的傳承外,這種師徒間的學統也是另一種傳承。中國人的師承觀念很重,背後其實隱藏著對老師的學養的要求和重視,在沒有大師的時代,能追隨一個傾心的老師實是一種福氣。沈宣仁教授已過身,賴品超特在附錄中刊載了兩封沈宣仁給他的電郵,字裡行間,滲透著對學生的關愛、照顧不足的歉意、見學生學有所成的欣慰滿足,並對學生能承繼自已學術視野的那份感懷。作為學生能得此隻言片語,自當在學術路上走得更輕鬆和把握。

傳道、授業、解惑,這三種老師的使命似乎離開我們的教育體制很遠,今天我們的老師又能有幾人能擔此重責。曾聽說某神學教授只著眼學生論文的錯誤而從沒加以指導。蓋今天學者已為教育行政人員,開會多於看書,寫計劃書找錢多於寫論文,見校長多於見學生。我想,這就是我們懷念沈宣仁教授的原因。 賴教授當年有幸受業於他,是幸也是緣。

賴品超在後記中談到 dreamer,慨嘆現今 dreamer不多,失去一個 dreamer但仍渴望找到另些 dreamer,無論是在夢中或是夢醒。透徹出他的孤單。望他繼續造夢下去 ……

我以前每逢到辦公室找賴教授,他一定在,無須預約不用通知;但現在他總不在,聽說開會去了 … 現在收他給我的電郵,常是下午六時後發的。

師徒間是一種緣,相互影響,教學相長,一生受用。

2006年10月1日星期日

襄樊.宜昌之行【2】


神學欲探索神性中的真善美,然美學亦探求美感經驗之根據與內容,故神學與美學故有重覆之處。美學所追求的探索對象往往又以神性之美為最後之根據和終極之目標。世俗美學理論於種種文學、社會批判理論及哲學中出現,此亦是國內美學學人之大體學科訓練,然於過去一個世紀中,國情變幻莫測,社會信仰道德價值解體,美學過去一道成為學人超拔解脫之道遂為絕路,美學為拯救之法亦落空,以此成為他們尋找美學的神聖根基之原因。

神學本是美學之根源,於西方神哲學歷史發展而言,美本是神聖範疇,審美的探求本是神聖經驗探求的部份。神學中的種種教義又展現種種的美感呈現,以巴爾塔薩而言,神學開展出一種以神聖為根源的美學,世俗美學的價值應以神聖之美為最後依歸。這確是一種神學的美學 (Theological Aesthetics) ,但卻非美學的神學 (Aesthetic Theology) 。

神學與美學間的關係是一種怎樣的關係?神學提出某種的超越標準作為反思美學和批判美學界線的標準?神學作為豐富美學中的神聖品質以致提升美學的整全性?倘若這兩種學科的分家是啟蒙的結果,後現代神學的種種帶著美學色彩的表述是否另一種結合的嘗試?當前中國學人熱烈討論神學美學的話題,象徵著一種美學價值的失落?還是心靈超拔的無力?

神學美學國際學術研討會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