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現代」本身就存在一種不確定性,這種難以捉摸的感覺套在神學上就更讓人產生一種遠離傳統和離經叛道的感覺。後現代思潮其實並非什麼洪水猛獸,像人類歷史文化的其他思潮運動一樣,總是對前人的某些信奉的信念起著懷疑和批判,繼而嘗試發現一種更貼近世界和真理的理解。簡單而言,後現代思潮就是一種對建立現代性的觀點和假說,或現代性所塑造的世界圖象,進行徹底批判的運動。
後現代思潮拒絕承認存在某些普遍和放諸四海而皆準的理性準則,所有的理性觀和概念都帶有文化的語境和脈絡,因此,理性體系原只是一套事,帶有強烈的處境化和相對化;所以,宏大、統合和普遍的概念架構再不被視為真實和理所當然的,真理被相對化而被視為不同世界中論述的權力角力遊戲;拒絕承認啟蒙以降的大一統的歷史邏輯發展,歷史更多被表述為斷裂和非延續性,更不會承認有一種所謂的客觀歷史面貌;人的自我更多被認為是多層次維度所交織而成的存在,其社會、語言、文化條件皆塑造出這個自我,而非預先被給予在一種心物對立、超越主體的種種形而上學假設中。
依此,後現代神學所要批評的當然就是帶著強烈啟蒙和現代性思想假設的神學體系,倘若現代性所陳述的圖象只是諸多事之一,神學又何須肩負起這種現代性神學所製造出來的重擔!基督教神學可拋棄由柏拉圖以降的存有論背負的種種神學形而上學預設,換之以一種更強調事特質的神學故事,以歷史、故事、傳統、語境來描述上帝;同時,後現代神學更覺醒神學論述中的權力滲透,將權力中心加以解構,使得種種被多種權力覆蓋的論述和真象被揭示。在掃除和清算這些主體的操控後,讓「他者」的聲音和故事得以被述說,後現代神學因而更關心一種他者的倫理學考慮,這種從他者的視角再次進入「超越」(beyond) 的路途,帶領後現代神學以一種迂迴的方式,走上一條「後世俗化的思維」(post-secular thinking) 道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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