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2月9日星期二

最遙遠的距離

印度詩人泰戈爾說:「人與人之間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我就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或許,我們也可以這麼說,人與人之間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你就在我的面前,而我卻不懂得去愛你。

記得以前學習教會論時,讀到潘霍華 (Bonhoeffer) 的《團契生活》(Life Together) 一書時,深深被它的內容觸動。他說 “Let him who cannot be alone beware of community and let him who is not in community beware of being alone.” (叫那些不能獨處的遠離群體,叫那些無法過群體生活的遠離獨處) 在人性的深處往往有一個深刻的欲求,就是被群體所肯定和接納,但同時當人被自身的欲求所拉扯而變得不能自控時,就會把群體當作一把依附的把手,甚至成為達至目的的手段,所以潘霍華說,當我們以為能夠進入團契時,要先明白在獨處中生活,惟有在最孤懸的狀態中,自我的生死皮相才會全幅朗現,自我的種種人性的趨迫才逐一呈現,我們才會明白生命是什麼。

潘霍華更告訴我們,團契從來就不是我們聚在一起,透過我們的努力就能達成的,反倒,這樣只會製造一班群眾 (mass) 而非團契!群眾同樣有共同的目標,甚至會為同一的目標而委身,但團契是基督的身體,她並非人性中對群體生命的理想響往,也不是一個社區活動中心,是基督的身體!所以,離開基督,我們只會對教會團契抱有一廂情願的想法,那怕這想法在普通人眼中再合理不過。

基督的身體就是一幅殘障的身體,他被掛在木頭上,是被羞辱的身體。何等的脆弱和無助!每個在屬靈群體中的人都是透過和只應該透過這個身體來到達其他人的面前,而非自己來到其他人當中。潘霍華提醒我們,基督永遠應該在我們人際間成為中介,我們才能愛基督而愛他人,關心基督而關心他人,親近基督而親近他人。我們若把基督挪開,就會以一己的恨惡、喜好、善惡的標準來到達其他人的面前,甚至以自身所理解的宗教標準來論斷他人。在聖餐中,基督的身體被撕開,當領受這個被撕開的身體時,「記念」就是讓同領這身體的人學習將自己掛在木頭上,學習「虛己」,因此,聖餐禮中是重新以基督的身體來學習重建教會和團契。在記念這被撕裂的身體時,那些醜惡的臉孔和種種敵人的目光都被基督的血和肉所掩蓋,我們能夠見到的,就只有基督眼中祂所愛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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