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1月2日星期四

抗衡文化、逆流而上

若是40歲左右的香港基督徒,喜歡看書,愛好思考,以反省基督教思想和文化為志趣的,一定對題目的口號不會陌生,甚至換來很多美好的回憶。曾幾何時,這口號代表著進步、反叛、開明和前沿的基督教文化遠象。那時候,以看《突破》為一種教會文化時尚,當講壇還苦口婆心地勸告信徒不要看電影時,《突破》已經跟你分析香港的新浪潮電影導演的光影世界;當傳道人還講解《四律》時,《突破》已經有楊牧谷的「使徒信經新釋」。

數日前參加坐談會,席間穎佳兄談基督教與文化,指到《突破》以往的種種突破,聽著聽著,不敢牽起懷舊情懷,記起自己昔日沉醉於《突破》的日子,課堂上擺放《中國文學發展史》,抽屜卻偷偷放著《突破》,細味許立中的文章,就是這段日子引導我走上神學這條不歸路。

穎佳兄道出今日香港的基督教學人,可能曾幾何時都是被《突破》塑造的一群。

曾經是香港教會文化的先驅者,與香港文化的各種層面都有個交鋒,虛懷若谷卻又詞鋒銳利,教會關懷卻又不失人文向度,既是先知也有祭司心腸。《突破》造就了一代人的基督教文化想像,塑造了一批文化想像的共同體,為當時香港教會面向世界,植根香港,提供了這種想像須要的軟件。

在1999年8月《突破》正式停刊,不少人反省批判所謂福音預工的理念和假設,楊牧谷甚至說:「一個機構,一本雜誌,一個傳道人,它╱他就是一個攜帶及傳遞信息的媒體,假如日久曠廢,信息流失,它╱他就再沒有存在的需要,要退下來便成了自然又合理的結局。」楊的意思就是它已經完成了它的歷史使命和任務。

《突破》終究不能突破的還是自身。其實今日再談《突破》的意義,除了借古諷今之外,還可以探索它建構了一種怎樣的基督教文化遠象,它當年的不濟是時代巨輪的勇猛難以招架,還是自身方向的迷失。倘若昔日《突破》曾打出一條基督教與文化的血路,今日香港基督教在這條血路上又奉獻了多少?

書架上還擺放著蘇恩佩的《黑夜歌唱》,其實我們沒有比我們的前輩走前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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